佛周记：阆中行

2012年1月2日 星期三 阴

    漫漫地归途，雍懒地坐在汽车上，看不清沿途的风景，握不住遗失的流年。只能以淡淡的忧伤来结束这次的旅程。眼前一晃而过的在心里留不下任何痕迹，脑中也没有关于他们的半点记忆，心中的思念却愈加强烈，不知是思念着久别的同学还是刚分别的友人。或许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此刻的我还有人可以想，不至于过分的孤单。总喜欢塞着耳机坐车，把声音开到大得听不见旁人的交谈，即使我知道这样并不能打断片刻的思念，也解决不了心中复杂的情绪，但我依旧愿意那么做，至少比没事做的要好。

    生活中的人有时候会很奇怪，有的人在一起了很久却总是记不住，有些人只出现了一次却终生忘不了。曾有人说只要痛了就能放下，可惜最终她都没有给你痛的机会。回首这几日的旅程，悲喜交加，可最不能忘的算是古城了吧！也就是我们此次出游的主打地儿，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目的地，时间还很早，古城中人也很少，街道很开阔，街上石板还很新，树也才种上，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古的地方

    走了很久，街上人越来越多，天气变得阴冷，天气预报说的小雪，让我再一次对其可信度再一次失望。我眼中所谓的古城，只是在现代化的基础上加了一点儿所谓古老的包装，然后成为有着些许古老外表的城市，纵使街道两边冬意如盖，可我却感不到丝毫的暖和。两边林立的都是古老外表衬托下的各色供游人消费的商场，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却引不起我丝毫兴趣，因为我对购物并没有多大兴趣，却乐意于看那些商家满面笑容招揽顾客上门然后极不耐烦目送未买商品的人时的表情，然后被造物主能制造出人类这样精巧的五官和那些商家能应用的如此淋漓尽致所折服。在这样的地方，我并不感觉自己是个初来乍到的旅客，反倒是在此生活了上百年的老妖精，对周围的一切已再熟悉不过。

    和其他游人一样身轻如燕穿行于各色店铺，即使她们并不想买什么，却很乐于到处逛，早晨我的母亲乐于拍照。只要一看到大一点的建筑，就非得让我给她照一张，然后细细观看她是戴着帽子好看还是不戴好看，看了半天终于得出“都好看”的结论，就这样，我也就临时成了她私人的相片匠。在我正细细思考母亲话的时候，父亲高兴的从店铺中出来，惊奇地告诉我店铺中散发着迷人的古朴香味，我也就暂时把我先前的想法完全看作是出于嫉妒心理，并把那味道深深地记在心里，后来在贡院中证实那是未干桐油和坛香的味道。

    再看其他人，在各色店铺中尽情的消费，不管是在外面能买到或是不能买到的东西，在这儿就都被贴上了古城的标签，瞬间身价倍增，但购买者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逛了半天，发现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家照相馆了。规定游客可以自选一套类似于唐朝的服装，我也只能说是类似，因为毕竟我是出生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的人，没见过，更没穿过唐朝人的衣服，所以只能凭有限的影视资料和网络图片作为佐证来说它类似于唐装。由于母亲太热衷于照相了，所以她是不会放过这一机会的。而我们也不好反对或是逃走，就只好等呗，也正因为此我才有机会看到了全过程。不过对于比如前期女人换装这一情节我还是没幸看到的。利用这一空隙，我看了她们列出来的照片，那家伙，拍得确实不错，照得还真是人模人样，男的像男的，女的像女的，至少不至于让人产生类似于李宇春大哥那样的错觉。

    妆画好了，出来一瞧Oh my god要说眼前这个女人有五十七岁了的话，那么那些从三十几岁就开始成为了黄脸婆的女人就可以去自杀了，让我不得不瞬间对这家照相馆产生了好感。正式开拍，老板不假思索的指导母亲做了几个动作可谓专业，又快又准，几下就照完了，效果当然没得说，一级棒。又是等照片的空隙，阿姨的女儿也照了，又来了几个女孩照。多了就发现，不管是谁，不管穿什么衣服，摆的姿势，站的位置都出奇的一致，咔咔几下，全给搞定了。由于姿势漂亮，每个人五六张，钱也就进了老板的腰包。我就发现，要是我在这能有同样的一家店，通过同样的方式，哥不久也能成为大款了，并且声名远扬。把母亲和她年轻时的照片一对比，哇塞，简直就像是PS一样的，除了面部表情，简直就是一个人，这也太绝了。人们本来照是为了与众不同，却不料还不如自己照的。母亲一看，顿时高呼；我被骗啦！

    因此，与其说人们来这儿是旅游的话，倒不如说是消费。高额的住宿和门票，让太多人望门却步，国家开发旅游资源本意为服务于大众，不料只是富了一些的腰包，让更多的人对旅游失望。

    这让我错误的意识到自己正致身于一个诺大的菜市场，人们正在为一把两块钱的蔬菜缺斤少两而讨价还价。可是似乎除了我外，并没有人这么想，他们只是在乎这些是否满足了他高雅的消费欲望。于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很没意思的人，并且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忏悔，以保持我对古城的崇高敬意。

    在准备出去到另一个地方去玩的时候，走到一条僻静一点的街，这没有了商店，没有嘈杂的人群，有的只是几个坐在门口或聊天或喝茶的老人，让我倍感亲切。可当我正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真正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一切不再那么熟悉，我及时的收回目光，那种眼神让我无力直视。才发现自己像一个孩子做错了事正接受审判一样，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高昂起头，试图过去跟他们说声Hello或是用上完厕所不洗手却始终坚持说吃饭是用筷子而不是用手样的理由去向他们解释一下，又或是只是随便聊聊。经过内心以每秒一百万次的挣扎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就像一个拿着一大把玫瑰花准备去向自己心爱的女生表白遭到拒绝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可路口处的几个石墩又让祸不单行这句古话在我身上得到验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虎落平阳遭犬欺啊！

    下午找到房子后，我们商量着去看一下古城的夜景，因为不想问路就在古城里随意的转着，有一条和上午走的不同这里没有那种平坦的路基，没有游客。由于是晚上，又不急着赶路，就边走边聊天。可聊天中，爸爸渐渐展示了作为父亲在说话方面的天赋，我根本是插不上话。他让我本以为在能有一席之地的美好愿望就此成为泡影，于是乎我很快就郁闷了，我的悲哀就那么被他衬托的淋漓尽致，他欢乐的背影也成了我欣赏的风景。

    郁闷的人总是喜欢看着天或是找一些乐子来平定。我开始看道路两旁的房子，和正街不同的是这里明显旧很多，从门上望去，破旧的院子里有的人正在话着家常。在一家门梁上挂着一个大灯笼的门前，有一个老妇人正在洗脚，洗好的左脚放在石砎上等着谅干，正匐着腰洗着右脚。对跓足观望的我丝毫不在意，或许是由于没看见，或许是对我们这样的异乡人已经习惯。雪的喊声打断了我片刻的思绪，紧追几步上前，然后在一回头间我看到了自己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我知道，我确切看到了心中的古城。其实有时候没有目的行走，会发现身边很多美丽的风景。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清的。

    如果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倒真乐意在此多留几天，找个老人聊聊天，听听古城曾经的故事。然后在一个有雨的天，撑一把油纸伞，踱步在青石铺成的小巷，纵使碰不上像江南烟雨中的姑娘，至少可以陶醉在古城的身旁。

    在我跑过去时，父亲好奇的问：路中的几个铁柱子是干什么用的，还没等我们开口，他就已经心安理得坐在了上面，引得旁边小屋中一姐姐惊奇地观望和善意的微笑。父亲无语的看着我，然后我郁闷了半天的心终于得以发泄，我强忍住脸上的喜悦，在内心高呼：苍天啊，大地啊，谢谢姐姐你给我出了这口气啊！

    有了他的行为，在他三魂未定，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我终于有了可乘之机，化被动为主动，大肆发挥汉语的魅力，对他进行抱复性打击。安静了太久地我们终于回到了那个打嘴仗的年纪，互相寻找对方身上的弱点，然后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似乎并不在意，拿出一幅誓死将二进行到底的样子以此来炫耀她的二，这也让我高兴了半天。当然，我也时不时成了他镜头下风景的陪衬品。

    那天我们是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旅馆的，细想在古城的一天，留下了一地的笑声，带走的是满载的回忆。我知道，今天我们彼此心中又多了一份共同的回忆，只关于我们。陌生的路，有几个人愿望陪你一起走；孤单的时候，有几个人愿意陪你一起度过；漫漫的人生，有几个人愿意留下真诚的回忆。父母，请记得：至少我有你们，你们也有我。